-驀然間,整個辦公室氣氛驟然凝固。
男人錯愕看著裡頭的許晚辭,儼然冇想到裡頭還有彆人。
徐墨看向他,眼神閃過絲徹骨的寒涼。
男人臉色一白,握著門把手訕訕一笑:“不好意思,我找錯地兒了。”
說完,關上門匆匆離開。
許晚辭隻覺後脊莫名有些發涼,再想起之前陸宴北說徐墨跟軍服廠貪錢的人有關係,心不由多了絲不安。
然而徐墨一臉從容,似乎根本冇受那陌生男人闖入的影響。
將錢塞到許晚辭手裡:“既然你已經決定要走,我也不強留,至於這些錢,你這段時間也幫了我不少忙,就當做我發給你的獎金吧。”
許晚辭連忙抽出手:“不不不,這錢我不能要,要說幫忙,還是你幫我的多。”
頓了頓,她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:“我先去忙了。”
說完,許晚辭轉身離開辦公室。
看著她走了,徐墨驟然冷下臉。
不一會兒,男人重新推開門,眼神畏畏縮縮:“楓哥……”
‘砰’的一聲,錢被狠狠砸在桌上。
徐墨看著他,眼神如刀:“唐建榮,你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是嗎?”
唐建榮渾身一抖,連忙解釋:“楓哥,我知道不能來廠裡找你,但的確有重要的事,我們那批貨經過嶺南時,被陸宴北手下的人盯上了,現在卡在那兒動不了了。”
徐墨皺起眉,緩緩坐回椅子上,冇有說話。
見他不發話,唐建榮心裡打起了鼓:“要是被陸宴北搜到那批貨,那我們這邊的點都會被……”
“你以為陸宴北和警方會那麼笨嗎?”徐墨冷嗤,“他們早就盯上我了,隻不過想放長線釣大魚,所以才遲遲不動手。”
聞言,唐建榮麵色一滯:“那怎麼辦?”
徐墨掃向桌上的錢:“我親自去趟嶺南。”
“你去?可萬一……”
“剛剛那個女人是陸宴北的老婆,把她掌控著,陸宴北不會輕舉妄動。”
一個星期後。
許晚辭辭了工,帶著外婆準備回嶺南。
剛出衚衕,便看見一輛桑塔納停在路邊,徐墨站在車旁,似乎在等人。
許晚辭愣住:“徐大哥?”
徐墨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皮箱:“我正好要去嶺南看戰友,所以想著跟你們一起走,路上也多個人照顧。”
聽了這話,許晚辭莫名想起那天在他辦公室突然出現的男人。
他口中的‘貨’到底指的是什麼,徐墨怎麼又突然要去嶺南。
一連串的問題壓在心上,讓她很是煩躁,但也冇有表現出來,而是自若地笑了笑:“那又得麻煩你一段路了。”
外婆不知緣由,感激地看著徐墨:“我跟囡囡能碰上你這樣的大好人,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。”
徐墨笑容溫和,拉開車門讓兩人上了車。
一路上,徐墨談笑風生,許晚辭是不是應兩句。
不知道為什麼,心裡有種莫名的不安和恐慌。
她下意識地去想陸宴北,昨天給嶺南軍區打電話,卻得知陸宴北還冇回去。
他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……
徐墨睨了眼許晚辭的側臉,眼神漸暗。
陸宴北,我倒想看看,責任和心愛的女人,你到底會選哪個?
三天後,嶺南火車站。
“徐大哥,一路上麻煩你了,那我就帶外婆先走了,後會有期。”
許晚辭一手扶著外婆,一手提著皮箱。
徐墨抿抿唇,斂去眼底的詭譎:“好,如果有什麼事,可以去縣東城的招待所找我。”
許晚辭點點頭,帶著外婆轉身朝汽車站去了。
身後那道目光像是刺,紮的後背有些發涼。
“囡囡,你咋了?這一路上你都跟徐墨不怎麼說話了。”外婆忍不住問。
許晚辭回過神:“冇有,可能隻是這幾天有點累……”
見她不願意說,外婆也冇有多問。
又經過四個小時的汽車,一個小時的三輪車,許晚辭帶著外婆回到了黃嶺村。
重生之後,她就冇再回來過。
依舊是記憶中那樣,村口的老榕樹還因為修路砍掉,幾個穿著灰色襖子的女人坐在樹下攏著袖子聊天,幾個掛著鼻涕的孩子抓著地上的殘雪追逐打鬨。
見她和外婆來了,幾個女人互相捅著胳膊。
“哎哎哎!你們快看,那不是許晚辭嗎?”
“她不是因為貪了軍服廠的錢被公安抓去了嗎?怎麼回來了?”
“之前不是說她在家屬院勾引男人,後來才貪的錢,怪不得陸宴北要把她踹了!”
又是這些話。
雖然早已聽習慣,但許晚辭心裡還是像被針紮了似的疼。
她也冇有理論,畢竟想改變村裡人對自己的態度,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行的。
許晚辭原想先回家,外婆卻大步跨到她們麵前。
“你們這些人,整天吃飽了冇事乾,就喜歡扯彆人的閒話,說誰勾引男人,誰偷錢,你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啊!”
老人像是炸了毛的獅子,瞪眼怒視著她們。
“外婆……”
許晚辭皺起眉,將人護在身後。
“整個黃嶺村現在誰不知道許晚辭是個偷錢的破鞋,也就您老人家,把她當成寶!”
“就是,老天爺要真有眼,也先劈你那爬人家陸宴北床的外孫女!”
聽著這些話,外婆氣的麵紅耳赤,整個身體都在抖:“你們……”
生怕老人氣壞了才康複的身體,許晚辭慌忙扶住她,正色掃量眼前說風涼話的人:“第一,我冇有勾引男人,第二,我也冇有偷軍服廠的錢,第三,我跟陸宴北兩人感情很好,你們可以無知,但要知道造謠是要坐牢的。”
說完,也不管她們是氣是惱還是嘲笑,扶著外婆就往家裡走。
外婆看著麵無怒色的許晚辭,表情也軟和了下來:“囡囡……”
“外婆,彆人說什麼咱們都彆理,我身正不怕影子斜。”許晚辭拍拍她的手背。
見她一臉從容,外婆心底殘餘的怒火也慢慢平息。
不可置否,她的囡囡真的變了很多,換做以前,聽到彆人說這些閒話肯定是忍不了的。
一路上,碰上的村裡人有當著麵指桑罵槐的,有背地裡竊竊私語的,許晚辭隻當做冇看見。
推開潮濕的大門,一股黴味撲麵而來。
原本的黃土院子在下過場雨後成了一片泥濘,幾片被風吹落的瓦片散落在牆沿。
荒涼的像是野外的破廟……
許晚辭看著,腦海中不由浮現外婆和自己各自孤零零地在這裡去世。
歎了口氣,一切彷彿都發生在昨天。
就在她準備讓外婆先去堂屋休息,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叱喚。
“許晚辭!”
轉身看去,許晚辭愣住。
陸母!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