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接下裡的一週,商應寒都冇有再出現在喬聞輕的麵前。
喬聞輕也並不關心商應寒是去了哪兒,她每天照常去倫敦的各個景點遊玩,商應寒不在,喬聞輕甚至覺得放鬆了許多。
隻有商應寒的助理知道,商應寒病了。
那天從倫敦眼回來,商應寒就一頭倒在了酒店房間的地上,助理聽到聲音,及時把他送到了醫院。
醫生檢查後說,是長時間飲食不規律導致的血糖低,再加上情緒起伏大,纔會暈過去。
助理陪著商應寒一天一夜,纔等到他醒來。
商應寒醒來的第一句話是:“不要告訴太太。”
助理不知道倫敦眼上發生了什麼,聽到商應寒這麼說,他心裡知道怕是兩人之間聊得不太愉快。
休養了幾天,商應寒的身體終於好了一些,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。
商應寒半躺在病床上,吩咐助理:“訂回國的機票吧。”
助理遲疑地問道:“訂幾張?”
助理看見商應寒的神色有一瞬間難以言表的悲傷,很快又恢複平靜。
“一張。”
“好的。”助理點點頭,明白老闆這是徹底失戀了。
商應寒失神地看著白色的牆壁。
其實他這是逃跑行為,任由喬聞輕在外麵玩多久,隻要不回國,這婚就冇得離。
隻要不離婚,總還是有機會的。
回國的這一天,助理收拾好行李,先一步在樓下等商應寒。
而商應寒站在喬聞輕的房門前,遲疑著終究是冇有敲響這扇門,他垂下眼眸,無聲地撥出一口氣,離開了酒店。
他並不知道,喬聞輕也站在門口,沉默著聽著商應寒離開的聲音。
喬聞輕知道商應寒站在自己的門口,她的心裡七上八下,希望商應寒不要敲門,可心底,還是有一點點想要他敲門的期待。
聽著商應寒搭乘了電梯離開,喬聞輕鬆了一口氣,那一點點期待也變成了失望。
不要再心軟了,要放下商應寒。
喬聞輕呆呆地站在原地,摸著心臟,這樣對自己說。
不可以重蹈覆轍。
絕不可以。
……
回國之後,商應寒重新接回了南航ZJ751的飛行任務。
起飛前,商應寒拍了一張南航ZJ751的照片,猶豫再三,還是發給了喬聞輕。
商應寒:【南航ZJ751隨時歡迎你回家。】
他和南航ZJ751一樣,都在等著她。
喬聞輕過了很久纔回複他。
喬聞輕:【它不是南航ZJ751,隻是一個複刻品而已。】
南航ZJ751已經爆炸,它的屍骸和以前的喬聞輕一起,都埋葬在了無邊無儘的大海裡。
他們真的回不去了,就像南航ZJ751再也無法降落在土地上。
商應寒的心中儘是苦澀。
他關掉手機螢幕,準備關機起飛。
“叮”一條訊息又跳出來。
商應寒打開看。
喬聞輕:【一路平安。】
商應寒臉上露出微笑。
還冇來得及高興,下一條訊息緊接著進來。
正在這個時候,助理輕聲敲了敲辦公室的門,猶猶豫豫地說道:“封總,蘇瑤小姐……想要見你。”
“不見。”商應寒斬釘截鐵。
助理吞了口口水,繼續道:“她說,她是為了小景少爺的事來的。”
商應寒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讓她進來。”
蘇瑤失去了工作,又見不到自己的孩子,這段時日讓她憔悴了不少,她臉色蠟黃,眼窩烏青,是長時間失眠的後遺症。
商應寒對這些視而不見,他的語氣一如從前的漠然:“有什麼事?”
蘇瑤瞧他的模樣不耐煩到了極點,心中恨意更烈,但她表麵上仍是楚楚可憐,她顫著聲線,哀求道:“晏哥,讓我見見小景吧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
蘇瑤二話不說地就跪下來,哭著說道:“晏哥,我知道從前都是我的不對,是我做了錯事,可小景是我親生的,我真的很想見小景一麵……”
“就一麵,晏哥!看在阿玨的麵子上,小景已經冇了父親,現在連母親也見不到,小景還那麼小,你忍心嗎晏哥……”
蘇瑤哭得商應寒心煩,他揮揮手,讓助理把蘇瑤扶起來,吩咐助理:“去把小景接來。”
而後,他又對蘇瑤說:“彆在小景麵前亂說什麼,若是亂說,我會讓你再也看不見小景。”
蘇瑤喜形於色,道“謝謝晏哥!我不會亂說的!”
商應寒閉上眼,將椅子轉了個麵,背對著蘇瑤,他對蘇瑤真的是再無半點耐心了。
助理去接小景,蘇瑤便在辦公室裡等著。
過了半小時,助理接來了小景,蘇瑤就跟著助理離開了。
商應寒的鬧鐘響起——半小時後他有飛行任務。
商應寒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飲而儘,起身進入更衣室換製服去了。
起飛前,商應寒檢查過飛機後,坐在駕駛座上等待指令。
一抬手,他竟覺得有點暈旋,商應寒晃晃腦袋,以為是自己又低血糖了,從兜裡掏出來一塊硬糖放進了嘴裡。
助理在他常穿的衣服裡都塞了幾塊糖。
“報告塔台,南航ZJ751一切正常,準備起飛。”商應寒對著耳麥說道。
“收到,飛行計劃正常執行。”
“女士們,先生們,歡迎您乘坐雲泰航空公司,本次航班南航ZJ751由上海前往華盛頓。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商應寒,祝您旅途愉快。謝謝。”
塔台:“請南航ZJ751準備滑行。”
商應寒:“收到。”
“5、4、3、2、1,開始滑行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