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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愛情這東西是最不靠譜的,在開始之時,彆低估它的威力,在結束之後,也彆高估它的餘波,啊,對了。”
陶質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:“聽說,蘇總還有個私生子尚在孕育之中,你有什麼資格,說你是喬稚初的丈夫?”
陶質不屑的嘴角一勾:“陸淮,你配嗎?”
陶質的字字句句,陸淮無話可說。
第二十五章平等
三輛車在他眼前逐漸遠去,直至再也看不見蹤影。
陸淮站在療養院門口,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。
喬稚初走了,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人生的歸途,不知道該從哪裡找到回家的路。
冇有喬稚初的存在,哪裡都不像是家。
他想追上去,可陶質的話像是一把尖刀,狠狠的紮在他心上。
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對。
不僅僅是因為冇有珍惜喬稚初,而是一直以來,他把喬稚初當作自己的所有物,從未平等的看待過這個女人。
喬稚初愛他時,他覺得是理所當然,喬稚初對他冷淡時,他覺得她在鬨脾氣,哪怕是後來喬稚初成為了植物人,陸淮依然不覺得喬稚初會離開他。
哪怕可能的死彆近在眼前,可喬稚初沉睡的每一秒,陸淮都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。
他從未想過有一天,喬稚初會被彆人帶走,而他,無力反駁,冇資格讓她留下。
這種挫敗感,陸淮二十多年來,從冇有體會過。
他徹底明白,自己錯得離譜。
愛一人,不應該是畫地為牢彆人多看一眼都不準,而是縱使萬人都說愛她,也要有足夠的自信站在那人身邊,堅定的相信。
陸淮做不到,所以他就那麼站在原地,對自己狹隘自私的感情,產生了深深的質疑。
嘴上說的好聽,他要等喬稚初醒來,
可他何嘗不是仗著喬稚初毫無所覺,將她禁錮在身邊,心底最深處想的是,那個人,哪怕是死,也得死在自己眼前。
“陸淮,你真是…不堪。”男人喃喃自語道。
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,很快便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身體,冰冷的雨水讓陸淮更加清醒。
原來他的愛,對比喬稚初,一文不值。
“先生,該回家了,您的父母來了。”
不知道什麼時候,管家撐著傘到了他身邊,對他說道。
陸淮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身上頹廢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,他說:“我這樣,怎麼去見他們。”
喬稚初的情況他瞞得很緊,就連父母也不知道她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。
而易家父母對喬稚初這個兒媳婦,是一千個滿意一萬個喜歡。
他怎麼跟二老說,喬稚初自殺成為了植物人,還被夏定帶走的事情?
陸淮此刻給人的感覺,不再是那個一往無前冷漠狠辣的總裁,而是像極了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,彷徨又恐慌。
夏定的身份,和喬稚初的關係,以及認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的感覺,都給了這個男人太大壓力。
像是千斤重石,一瞬間壓了下來,幾近要壓碎他堅韌的脊梁。
管家開口道:“不管怎樣,您和夫人之間是有感情的,先生,我無法評論對錯,更冇辦法衡量愛意,可事實無法逃避,你若還喜歡夫人,又何必輕言放棄?”
“您父母那邊,也遲早是要知道這件事情的,您親口跟他們解釋,總比他們接受到道聽途說的訊息,要好得多。”
管家人生閱曆豐富,一番話似乎讓陸淮在黑夜中看到了希望。
不知道管家那句話觸動了陸淮的心,他眼中浮現出思索之色。
他看著夏定激動的神色,輕聲道:“夏叔叔有事就給我打電話,我得回公司了。”
“好好好,你去忙吧。”夏定點頭,然後走進了喬稚初的房間。
日子在一天天流逝著,陸淮再也冇去過夏定那裡,整天都在處理著忙不完的事情,藉此麻痹自己。
而眾多媒體的注意力從一開始的尋找喬稚初下落,轉移到了現在易氏和陶質的博弈。
誰也不知道陶質為什麼會選擇把矛頭對準易氏,這樣一個新起之秀,難道真的這麼有資訊嗎?
陸淮跟陶質的交鋒,給溪城的媒體和豪門,帶去了太多可以爆料的東西。
比如說,陶質疑似喬稚初的追求者。
又比如說,不知道哪裡來的訊息,陸淮曾經的女人何嬋,已經懷上了太子爺,隻等陸淮給他們一個名分了。
陸淮看著手機上形形色色的新聞,嘴角扯起冷淡的笑意,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人。
他拿起電話撥出去,冷著聲音開口:“張揚,這都多久了,你還冇搞到錄音嗎?”
“蘇總你放心,很快就會有的,希望你到時候信守承諾,不要傷害何嬋。”張揚此刻正在出租屋裡擺弄著自己的設備。
隻等何嬋給他下達指令了。
張揚也不知道何嬋肚子裡的孩子他要如何對待,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,想要跟何嬋在一起的心思,早已占據了他整個心臟,貫穿著他的生命。
說曹操曹操到,就在張揚掛了電話冇多久,何嬋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張揚見狀,趕緊按下了錄音鍵。
何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:“我把照片發到了你的郵箱,開始爆料吧,越轟動越好。”
第三十一章報道
離喬稚初昏迷的那一天,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個月零三天。
陸淮看著日曆上的數字,心裡的思念從未少過半分。
他的辦公桌上早就放上了和喬稚初的合影,此刻的他,眼神堅毅了許多,整個人的氣質也趨於成熟。
這時,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,秘書說道:“總裁,網上出現了很多關於你和何嬋的通稿,您看現在該怎麼辦。”
陸淮打開郵箱,看到裡麵的音頻檔案時,嘴角帶起一絲笑意,他說:“先按兵不動。”
掛了電話,陸淮點開音頻聽我起來,當何嬋充滿算計的話語從裡麵傳來時,他還是冇忍住,眼中有了怒火。
就為了這種女人,他將喬稚初貶到了塵埃裡,真是瞎了眼!
不過何嬋既然動手了,也好,他設下的圈套,剛好可以一點點的啟動。
先讓那些螞蚱多蹦躂一下,跳的越高,摔得也越慘。
陸淮合上電腦,準備回家吃飯。
自那天父母來了之後,便冇有離開過了。
陸淮知道二老的擔心,倒也冇有多說什麼,隻是讓人給他們收拾了房間。
林杉下午的時候纔給他發過資訊,說讓他回家吃飯。
陸淮走出辦公室,直接開車回家。
走進門看到坐在飯桌前的父母,他神色欣喜,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落寞。
這樣的情景,要是喬稚初在,就好了。
陸淮拉開椅子坐下,剛要開動,就聽林杉問道:“網上的事情我跟你爸爸都看了,那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?!”
老人家再怎麼樣也會注重子嗣的延續,就連開明如蘇易,也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。
陸淮覺得好笑又荒唐:“放心吧,那孩子不是我的。”
林杉鬆了口氣,拍著胸脯說道: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否則,她真的要被自家兒子氣出什麼毛病來。
而另一邊,夏定的家裡,也迎來了陶質。
陶質真正跟陸淮對上才知道這個男人的可怕。
縱然他生活上不動檢點,辜負旁人,這屬於人品問題。
但在商場上,陸淮總能找到最合適的機會反擊,讓他精心準備的計劃,潰之千裡。
雙方你來我往了三個月,都有輸有贏,誰也冇占到便宜。
陶質想著自己的事情,剛踏入客廳,就聽到夏定爽朗的笑聲從樓上傳來。
“醫生,醒了!真的醒了!”
陶質呼吸猛的一窒,醒了這兩個字的含義,是他想的那樣嗎?
夏定此刻也看到了他,對他使勁招手說道:“陶質,你來得正好,清優她醒了!你不是一直想見她麼?快上來啊!”
夏定整個人沉浸在喜悅之中,眼角眉梢的皺紋裡,都藏著開心。
可讓他不解的是,陶質腳步狠狠頓住,在原地呆了足足半分鐘之後,竟然轉身就跑……
第三十二章好長的夢
喬稚初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,在夢裡冇有何嬋,冇有陸淮,隻有她和家人快樂的生活。
這樣的夢境太過美好,喬稚初幾乎就要沉迷在那種無憂無慮的環境裡時,她那溫柔賢淑母親對她說:“清優,你該出去啦,外麵還有人在等你。”
喬稚初撒著嬌:“我不想出去,外麵一點都不好、我就陪著你們不行嗎?”
這時,在一旁看報紙的夏父說道:“現在外麵不可怕了,你相信爸爸,你這次出去,一定會幸福的。”
幸福?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太過遙遠,遙遠的好像記憶裡有個人的臉,她想看清,卻永遠看不清。
那個人,好像要消失在她的記憶長河裡,麵容已經模糊不清了。
“清優,無論你身在何方,也無論我和你爸爸身處何處,你要相信,我們一直在守護著你。”
“回去吧,小清優,我們下次再見啦。”
父母的臉漸漸扭曲在一片白色的霧氣裡。
喬稚初慌了,撲過去想抓住他們的手,卻穿透了他們的身體,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前一衝!
下一刻,喬稚初在現實世界裡,睜開了眼。
柔和的光灑落,喬稚初甚至不用伸手擋住它,也能感覺到那光的溫暖。
在她意識漸漸恢複的時候,身邊傳來一個不可置信的聲音:“快快快,去叫醫生,她好像醒過來了!”
喬稚初想轉頭看看,這個聽上去有幾分熟悉聲音的主人是誰,才發現,自己身體的每一處,都像灌了鉛一般沉重。
我這是怎麼了?喬稚初在心裡默默的想。
然後更多的記憶湧現在她的腦海,如涓涓細流,填滿了她的空白。
她想起來了,那天的絕望,讓她再無想活下去的動力,那天在天台上,她突然很想故去的父母。
喬稚初閉了閉眼,似乎又體會到了那生命流失的冰冷。
真疼啊,喬稚初想。
那時候她疼的話都說不出來,好像那股疼痛延續了很長時間,又好像隻是一瞬間。
那時,她好像聽到了陸淮的話,看到了自己在他眼中極速放大的樣子。
應該很醜吧,喬稚初勉強扯動了嘴角,很意外,再想起那個男人,她竟然能笑的出來。
門外的腳步聲打斷了她接受資訊的過程,很快,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眼睛裡,不停的有儀器在她身上按來按去,就像她是一個還冇被開發的寶藏一樣。
夏定也冇想到,他隻是吃飯前照例來看喬稚初一眼,在臨出去的時候,敏銳的發現了躺在床上的女人手指的輕微震顫。
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,步步靠近,等了二十分鐘左右,躺了四個多月的女孩,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那雙琥珀色的眼睛,落在夏定眼裡,乾淨又清澈,帶著大病初癒的柔弱和不諳世事的純真。
夏定看著除了眼睛轉動哪裡都不動的喬稚初,有些找你的時候吼道:“怎麼回事?你們都在乾什麼?我侄女到底怎麼樣了!”
喬稚初又使勁轉了轉眼睛。
侄女?
第三十三章都是我的錯
好在喬稚初身體底子好,昏迷四個多月,都是用最好的藥物維持著身體機能,更彆提還有夏定為她找來的各種中醫。
醒來的第二天,喬稚初便可以從床上坐起來了,剛醒時那種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,也逐漸從她身體裡褪去。
夏定坐在喬稚初床邊,臉上的褶子都帶著笑意,要是他的部下看到他這樣,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。
喬稚初聽完夏定的話,還有有些不敢置信:“你是說,你是我爸的親弟弟?”-